风向变了？特朗普外交3.0时代若隐若现

原标题：风向变了？特朗普外交3.0时代若隐若现……

舰机到位，导弹上架。在美国因一架“全球鹰”无人机被伊朗击落而准备对后者发动报复性打击前10分钟，打击行动被美国总统特朗普叫停。

发生在6月21日的这一幕让人感叹，特朗普变克制了？特朗普说，取消原定行动是因为他被告知150人会在空袭中死亡，但观察人士认为，特朗普突然改变主意与其说是基于对死亡人数的顾虑，不如说反映了美国当下无意与伊朗开战的真实心理。

在美国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托马斯·怀特（Thomas Wright）看来，美国近期对伊举动暴露了特朗普政府对伊政策的矛盾性，种种表象背后，“计算时代（the age of reckoning）”若隐若现。

怀特7月6日在美国《大西洋月刊》发表题为《特朗普已无法再忽视其外交政策的自相矛盾之处》（Trump Couldn’t Ignore the Contradictions of His Foreign Policy Any Longer）的文章称，在经历第一阶段的“约束时代（the age of constraint）”和第二阶段的“行动时代（the age of action）”之后，特朗普外交政策正进入第三阶段——“计算时代”，在这一阶段，特朗普选择当交易能手。

怀特认为，在进入“计算时代”之前，特朗普外交给人一种按直觉（instinct）行事的印象，哪怕这样操作与他手下官员的建议相冲突。

“他的行动总是着眼于短期，且常常充满矛盾，没有最终目标或实现目标的策略。”

“随心所欲”过后，将天平更多地摆向理性似乎显得顺理成章。因此，进入将严肃外交纳入视野、更多基于交易而非冲动或偏执的“计算时代”，即使不意味着特朗普外交政策会发生重大转向，至少会在其团队构成和具体外交策略上有所体现。

怀特的文章就提到，现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等“好战派”将被边缘化。在伊朗问题上，特朗普无视博尔顿的决定；在朝鲜问题上，他让博尔顿靠边站。外界注意到，特朗普6月30日会见金正恩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位新的顾问——福克斯新闻节目主持人塔克·卡尔森。据美国“野兽日报”网站报道，卡尔森是一名罕见的、直言不讳的非干涉主义者，他私下曾多次劝告特朗普不要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

实际上，除了伊朗问题，美国近期在处理其他棘手问题时，也做出了一些与此前强硬表态不同的举动。怀特认为，与朝鲜最高领导人在板门店的“历史性会晤”表明，如果被迫要在无核化和与金正恩的良好关系之间做选择，特朗普将选择后者。得知短期内推翻马杜罗政府无望后，在升级对委内瑞拉事务的干预与抽身退出之间，他选择了后者，责备了鹰派助手。

对“计算”的考量也可以部分解释美国对近日韩日争端的“一脸冷漠”。韩国《朝鲜日报》7月10日报道，在日本的经济报复显现出扩散征兆的情况下，手握仲裁钥匙的美国却仍旧保持沉默。有分析认为，这可能是与日本有过事前交涉，并估算好了对本国半导体产业影响的“战略性沉默”。

那么，为何特朗普会在此时在外交政策中加入更多“计算”成分？

在夏夏看来，特朗普有一套根深蒂固的世界观——对联盟无感、对自由贸易存疑、对多边主义不屑。他反常规，反建制，喜欢出其不意。作为共和党出身的领导人，他不是典型的保守主义者（conservative），更不是像前总统小布什那样的新保守主义者（neo-conservative），也与博尔顿等强硬派（hardliner）有很大不同。骨子里他是一个商人，痛恨所谓“不公平”“不划算”的买卖，深信通过软硬兼施等各种交易手段，就能够达成对美国有利的协议。

上任至今，特朗普在外交领域彰显了自己的存在，但到目前为止，他的外交抱负还面临诸多挑战，在2020年总统选举前的这段时间里，他需要在选民面前端出实实在在的外交果实，即便不是某项全新的协议，也要敲定大致的框架，至少要让民众看到一个比较明晰的前景。

不过，尚难预料特朗普是否会带领美国在当前的道路之外另辟蹊径，“行动时代”和“计算时代”之间并无清晰的边界，即便特朗普转入务实色彩更浓的“计算时代”，也可能在国内政治博弈、此前积怨、固执己见等因素的推动下，展现出一些“行动时代”的特点，比如对那些“不听话的盟友”出拳，让退出北约和世界贸易组织的子弹重新上膛。毕竟，就之前特朗普的表现而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不确定性（uncertain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