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Discipline,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2020 年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值得庆幸的是,中国以不可思议的强大凝聚力成功将本土疫情控制住。然而,在世界范围内,新冠疫情却爆发开了,截止目前,COVID-19 大流行已在全球造成 2000 多万人感染,70 多万人死亡。
早在疫情初期,世界卫生组织(WHO)就表示对经济水平低、卫生条件差或防疫制度落后的国家表示担忧,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COVID-19 反而首先在美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发达国家中肆虐开来。
近期,印度、巴西等发展中国家新冠疫情的飙升,令人不禁担忧第三世界国家未来的疫情形势。在这之中,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非洲的新冠疫情并没有预期想象得那么严重,似乎某些因素正使得非洲经受住COVID-19大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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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8 月 11 日,Science News上的一篇题为:The pandemic aPPears to have spared Africa so far. Scientists are struggling to explain why的报道性文章对这一情况进行了描述和分析。
文章中指出,尽管非洲已经报告了超过 100 万例新冠肺炎病例,但迄今为止,非洲似乎相对较好地经受住了新冠疫情的冲击,目前每 1000 名非洲人确诊不到1例,死亡人数仅为 2.3 万人。
这一情况相较于其他新冠疫情肆虐的国家和地区,要好上不少。那么,非洲大陆的新冠疫情形势到底如何?又是什么原因使得这片古老大陆的人民减少来自 SARS-CoV-2 的伤害呢?
非洲民众“已有”新冠抗体?
几项新冠病毒抗体调查显示,感染 SARS-CoV-2 的非洲人要比统计数据多得多——这种差异让非洲大陆的科学家感到十分困惑。对此,肯尼亚医学研究所、威康信托研究项目的免疫学家 Sophie Uyoga 说道:“我们没有答案。”
7 月 27 日,Sophie Uyoga 等在预印本平台 medRxiv 上发表题为:Seroprevalence of anti-SARS-CoV-2 IgG antibodies in Kenyan blood donors的研究论文。
此项研究对 3000 多名献血者进行 SARS-CoV-2 IgG 抗体检测后发现,每 20 名肯尼亚人(15 到 64 岁)中就有 1 人具有 SARS-CoV-2 抗体——这是既往感染的迹象。
如果这一比例是真实的,那么肯尼亚的新冠疫情或将与 5 月中旬的西班牙相当,当时西班牙正从疫情高峰回落,官方统计的 COVID-19 死亡人数为 2.7 万人。然而,这项研究结束时,肯尼亚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仅为100人,并且肯尼亚的医院也没有报告大量 COVID-19 患者的出现。
与此同时,在非洲大陆上的其他抗体研究也佐证了这些发现。马拉维利物浦威康信托基金会临床研究项目的免疫学家 Kondwani Jambo 及其同事对马拉维布兰太尔的 500 名无症状医护人员展开调查,他们发现高达 12.3% 的人曾感染过 SARS-CoV-2。
根据这一数据对官方发布的感染人数进行校正,进而对比于其他地区的COVID-19死亡率,他们惊人地发现,布兰太尔当时报告的死亡人数仅为 17 人,这比预期足足低了 8 倍!
马拉维儿童
除此之外,科学家对莫桑比克东北部城市楠普拉和奔巴的约 1 万人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根据职业不同,3% 至 10% 的参与者有 SARS-CoV-2 抗体。
然而,在人口约 75 万的楠普拉市,当时确诊病例只有 300 人,整个莫桑比克也仅有 16 人被确诊为 COVID-19 死亡。并且,非洲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微生物学家和流行病学家Yap Boum表示:“SARS-CoV-2 抗体在喀麦隆人身上也很普遍。”
即便检测受限,死亡率为何没有上升?
研究人员表示,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非洲的检测能力远不及世界其他地区,因此非洲漏诊的病例比其他地区多得多。例如,肯尼亚每天的 SARS-CoV-2 检测的量仅为人口的 1/10000,为西班牙或加拿大的十分之一。
再比如,尼日利亚作为非洲大陆人口最多的国家,每天每 5 万人中才有一人接受新冠检测,因此,即使是死于 COVID-19,许多死者最终也可能得不到正确的诊断。
但不管怎么说,死亡是一种很明显的现象,相对于感染人数而言,死亡人数更容易被监控。正如内罗毕大学的病理学家 Anne Barasa 所说:“即便是在检测受限的情况下,你仍然可以预期死亡率的整体上升,但这是肯尼亚尚未看到的。”
对此,Sophie Uyoga却持有不同意见,他表示,COVID-19大流行已经严重削弱了肯尼亚的死亡率监测系统,因为实地工作人员无法四处走动。
与此同时,其他研究者也提出了与上述不同的解释,马德里卡洛斯三世健康研究所的 Marina Pollan 研究员表示——非洲的年轻可能起到了保护作用。Pollan 领导了西班牙的新冠抗体调查,她发现,西班牙的平均年龄是 45 岁,而在肯尼亚和马拉维,这个数字分别是 20 和 18。
内罗毕,孩子们跑过一幅警示COVID-19的壁画
对于 SARS-CoV-2 以及大部分病原体而言,年轻人患重病或死亡的风险要小得多。内罗毕大学的流行病学家 Thumbi Mwangi说道:“肯尼亚城市地区年轻化程度相较于全国要更高,当 COVID-19 流行转移到人口老龄化程度更高的农村地区时,重症率和死亡率可能会上升。”
古老大陆的强大抵抗力?
实际上,一直以来,在气候条件、地理环境以及历史背景等诸多因素影响之下,非洲大陆上的国家和地区是相对贫困和落后的。因此,非洲的卫生条件也相对较差,许多非洲人民饱受饥饿、灾荒以及疾病的折磨。
埃博拉、疟疾、登革热、黄热病以及艾滋病等令人闻风丧胆的疾病,在非洲大陆上无情肆虐,即使非洲各国政府以及许多世界组织机构每年都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试图去改变这一情况,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使其有所缓解,而不能从根本上彻底解决问题。
令人惊讶的是,在长期与诸多疾病的斗争过程中,非洲人民的体质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例如,研究调查发现,在非洲地区,镰刀型细胞贫血症的等位基因频率显著高于世界的其他地区,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镰刀型细胞贫血症患者较难感染上疟疾,其存活下来的几率更大,从而将这一等位基因传下去。
不仅如此,2020 年 4 月,美国加州旧金山 Vitalant 研究所的 Shannon Kelly 及其同事在国际知名生物学杂志 PLOS ONE 上发表题为:Influence of sickle cell disease on susceptibility to HIV infection的研究论文。该研究表明,镰刀型细胞贫血症患者感染HIV的可能性更低。
由此看来,经常暴露在疟疾或其他传染病的环境中,使得非洲人民的免疫系统更为强大,从而为对抗新病原体做好准备,其中便可能包括 SARS-CoV-2。
此外,上述提到的免疫学家 Kondwani Jambo 也正在探索这样一种假设,即非洲人接触过更多的、其他种类的冠状病毒,而这些病毒对人类的影响与感冒差不多,但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机体更能抵御同样是冠状病毒的 SARS-CoV-2。
值得研究的非洲“群体免疫”
综上所述,在古老而广袤的非洲大陆上,新冠病毒对人员伤亡造成的影响要比预期低得多,许多科学家提出不同的理论去解释这一现象,但显然,现阶段谁也没法说服谁。
对此,更多的抗体调查可能有助于解决这一问题。近期,一项由法国资助的研究将在几内亚、塞内加尔、贝宁、加纳、喀麦隆和刚果民主共和国测试数千种抗体,结果预计将于 10 月公布。
来自法国发展研究所的 Jean-Francois Etard 称,这些研究将确保在人群中有良好的代表性。目前他与一位当地科学家共同领导了在几内亚的这项研究。
11 个非洲国家的 13 个实验室正在参与一项由世界卫生组织协调的全球 SARS-CoV-2 抗体调查。与此同时,南非国家传染病研究所所长 Lynn Morris 表示,南非计划在 COVID-19 高发地区和普通人群中开展一系列血清学研究,以此确定非洲地区的真实感染率。
“如果数以千万计的非洲人被证实已经被感染,那么非洲大陆或许应该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尝试群体免疫。”流行病学家 Yap Boum 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一种颇有争议的想法,但可能比封锁措施更可取,因为封锁措施会削弱经济,从长远来看更可能损害公众健康。”
排版:赵辰霞,编审:王新凯
参考文献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0/08/pandemic-appears-have-spared-africa-so-far-scientists-are-struggling-explain-whyhttps://doi.org/10.1101/2020.07.27.20162693https://doi.org/10.1101/2020.07.30.20164970https://doi.org/10.1371/journal.pone.0218880https://www.who.int/emergencies/diseases/novel-coronavirus-2019/global-research-on-novel-coronavirus-2019-ncov/solidarity-2-global-serologic-study-for-covid-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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