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凤岐：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有三阶段 对未来30年资本市场非常看好

10月28日，“致敬中国资本市场30年暨2020中国资本市场高峰论坛”在深圳举行，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名誉主任曹凤岐发表演讲指出，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实际上是一个不断规范化、不断法治化、不断市场化和不断国际化的过程。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应该从有效推动中国可持续发展和构建自主创新体系的战略高度去规划。展望未来，随着法治和监管体系的完善、市场规模的扩大和效率提高、国际竞争力的增强，中国资本市场将在未来和谐社会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曹凤岐表示，中国资本市场已有30年历史了，他有幸成为资本市场发展的见证者、参与者。他表示，中国资本市场30年可以说是风风雨雨、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破浪前行。中国资本市场在发展过程中实际是一个不断规范化、不断法治化、不断市场化和不断国际化的过程。

曹凤岐认为，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在发展中规范阶段。

曹凤岐指出，第一阶段具体指1990年-1999年，是以《证券法》的出台为标志。他表示，此阶段的资本市场最大的特点是股票证券发行商实行审批制；此外，还有另一个特点，即此阶段的市场是不规范的。

曹凤岐表示，刚开始建立资本市场的时候实际上还有争论，即“这个市场要不要开”“是社会主义的还是资本主义的”。他指出，“邓小平南巡讲话”解决了这个问题，即“资本主义可以用、社会主义可以用”“我们要试，坚决地试”。所以大家不再争论，但不规范的情况仍然存在。

曹凤岐举例称，1992年发生的深圳“8·10风波”演绎了股市的疯狂；1993年发生了宝安收购延中股票的事件，它是中国证券市场的第一个收购案，但同时也是违规的；1995年发生了“3·27国债风波”……他表示，此阶段的市场可以说是不规范的市场，即在没有任何规矩、任何规范的情况下发展了这个市场。他形容称此阶段的市场“就像我们打篮球似的，我们连边界都没画好、我们都不知道什么规矩，政府既是裁判员、也是运动员，所以这种情况下出现乱象是很难避免的。”

曹凤岐表示，尽管不规范的情况仍然存在，但是市场已开始逐步走向规范。他举例称，1992年10月成立了国务院证券委和中国证监会；1993年出台了当时证券市场最重要的法规《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它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作为一个规范股票发行和交易的法规，为日后《证券法》的出台奠定了基础；1993年12月29日，颁布了与证券市场相关的另一部重要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他表示，最重要的是1992年7月，全国人大开始组织《证券法》的立法工作，前后历时6年，五度审议、十几次易稿，《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才得以于1998年12月29日颁布，并于1999年7月1日开始实施。

曹凤岐指出，《证券法》的颁布，使中国的资本市场进入了规范发展的阶段。

第二阶段，在规范中发展阶段。

曹凤岐指出，第二阶段具体指2000年-2016年，其最大的特点是实行了股票发行核准制。他表示，核准制是根据《证券法》所做的一个新的尝试，与审批制相比有了很大的进步。

曹凤岐表示，此阶段的资本市场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件：

首先，加强了对证券市场的监管。2000年底，一篇《基金黑幕———关于基金行为的研究报告》引发了市场的关注，暴露了许多上市公司存在不规范、造假行为等一些问题，包括昔日的股市“黑马”郑百文等。所以监管部门严厉打击证券市场造假、证券欺诈等行为。

第二个比较重要的是“国九条”的发布。2004年以国务院的名义发布了《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即“国九条”。“国九条”的推出说明了国家层面对资本市场的高度重视，其对资本市场的发展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十年之后，即2014年，又推出了一个新“国九条”，进一步推进资本市场的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意见，对资本市场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此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改革，就是2005年开始的股权分置改革。股权分置改革对中国市场的发展有决定性的意义，因为国内在发行股票的时候有流通股和非流通股，其中国家股和法人股是不能流通的，这是等量的一部分；而发给居民的一部分，是可以流通的。这种情况导致市场的规模很小，同股不同权、同股不同利、同股不同价，对资本市场的发展实际上是不利的。股权分置改革促使国家股和法人股都流通，并给予流通股适当的补偿。股权分置改革促进了中国资本市场进一步的健康发展，使其变成了一个全流通的市场。

随后资本市场又发生了许多的事件，包括2009年开设了创业板，2010年开设了股指期货，2013年推出新三板……

曹凤岐表示，得益于资本市场的改革和发展，在2000年-2016年期间，中国出现了两次比较明显的牛市：一次是在2007年，出现了中国股市的最高点6124点；另外一次是在2015年，股市最高达到5178点，这是中国股市两次高潮。他指出，第一次牛市是改革引起的牛市，第二次牛市是资金推动的牛市，但是这两次牛市都没有坚持太长时间，都比较短暂。

曹凤岐表示，“总体来说，我们是通过规范来把资本市场进一步‘搞活’。”

第三阶段，进一步市场化、国际化的阶段。

曹凤岐指出，第三阶段具体指2007年至今。此阶段的一个特点是股票发行开始试点和推行注册制。他指出，十九大报告对资本市场的表述是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的能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吹响了进一步发展资本市场的号角。

曹凤岐表示，此阶段很重要的是继续进行规范。他表示，2019年新《证券法》出台，证券发行注册制开启了资本市场进一步市场化、国际化的征程。此阶段的市场进行了科创板注册制的试点，今年又是创业板注册制的试点；新三板也进行了进一步的改革，除了普通层、创新层，又新设立了精选层，可以转板、上市。他指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放宽了外资进入中国资本市场的限制。这些举措都为中国资本市场进一步地发展、进一步地市场化奠定了基础。

曹凤岐表示，30年来，中国资本市场取得最大的成就是基本建成了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证券市场有主板、中小板、创业板、科创板等，形成了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他认为，由于加强了各种制度的建设，中国资本市场将改变“牛短熊长”的局面，开始进入快速发展的新阶段。他表示，到今年9月，我国上市公司已经超过4000家，总市值77万，上千亿市值的公司有1100多家，今年发行的股票家数和数量都超过去年全年的数字。中国资本市场开创了一个新的阶段。

曹凤岐指出，下一阶段，要进一步完善中国资本市场的制度建设，重点是要提高上市公司的质量，建立健全法人治理结构，使公司盈利能力增强，这是接下来工作的一个重点；另外，要健全退出机制，退市制度要制度化、经常化，可以吐故纳新，使一些新的上市公司能够进来；还要继续稳步推进创业板和新三板改革，完善保护投资者权益的机制，加强资本市场监管。他表示，完成上述的改革和发展，能够逐渐地把中国的资本市场打造成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

曹凤岐认为，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应该从有效推动中国可持续发展和构建自主创新体系的战略高度去规划。展望未来，随着法治和监管体系的完善、市场规模的扩大和效率提高、国际竞争力的增强，中国资本市场将在未来和谐社会中发挥重要的作用。他表示，“我们到2050年要建成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强国，没一个强大的资本市场怎么行呢？”

曹凤岐指出，现阶段中国的资本市场比较大，但是还不够强。未来30年要建立一个强大的资本市场，不仅仅是为中国经济的现代化服务，而且要在国际竞争中发挥重要的作用。上海将成为中国和国际的金融中心，发挥国际融资能力。

曹凤岐表示，对未来30年中国的资本市场非常看好。中国的资本市场是有希望的，应该有信心进一步搞好中国资本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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