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位经济学家所说,这是“整个风险市场的残酷一天”,9月15日,美国标准普尔500指数大幅下跌4.7%,这是七年来最大的单日跌幅。这位经济学家补充说:“这是股市的一个丑陋的日子”。另一位市场观察家也认为,“暴跌的闸刀”正在全球股市中挑选受害者。
一张金融时报头版的“股市裁决”很直白。标题是“华尔街的清算之日”,并配有一张伦敦银行家们面如死灰的大照片,沮丧地行走在金丝雀码头。
但如果读者觉得这些有点不对劲,你们可能是对的。真正的9月15日市场大冲击发生在2008年,而不是在2022年。当年,那些绝望的银行家们站在雷曼兄弟的欧洲总部外焦虑地等待进入大楼;美国银行则刚刚吞下了美林证券,全球金融体系在接缝处出现了大裂痕。
从2008年快进几乎整整14年后,历史并没有完全重演,但确实在部分重演。
9月13日,标准普尔500指数的美国股票基准指数下跌了4%以上。这种程度的下跌的规模是两年多前新冠疫情危机开始以来所没有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的情况更糟糕,下跌了5.2%。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2022年后新冠疫情的复苏阶段正在市场上涌现出一些丑陋的时刻,就像雷曼兄弟高层告诉充满震惊的员工“雷曼已经结束了”的那一周。更让人诧异的是:不知什么原因,美国的市场人士已经习惯了这种打击。
也许这种习惯是因为今年以来,每次当美国通胀数据变得出人意料的强劲时,投资者都会遭遇市场打击的昏厥。本周也不例外。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周二公布的数据,美国8月份的消费者价格通胀率为8.3%。这比7月份的8.5%的数字好一点。问题是,分析师和投资者一直期待着一个更温和的8.1%的增速,特别是考虑到汽油价格的快速回落。8月份通胀的增长率也比七月提高了0.1个百分点。
然而,这再次破坏了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长期以来希望的转折时刻——它可以决定调低今年以来一直在冲击资产价格的上升利率的时刻。然而,充满希望的学者们再次感到失望,美联储升息的打击将继续下去,直到市场气氛再次改善。
交易员们现在认为,美联储有合理的机会在下周的会议上将利率提高一整个百分点。任何低于四分之三个百分点的情况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贝莱德将这种情况与北极熊克努特作了相当精辟的比较。对于那些已经忘记克努特故事的人(包括我自己),这家投资机构提醒我们,2006年,这只新生的小熊在柏林动物园被它的母亲熊拒绝。
“一位动物园管理员介入,用奶瓶抚养他。但有些人认为,这只熊被杀死比被人类抚养更好,”Jean Boivin和Alex Brazier写道:“随之而来的是媒体的狂热和广泛的抗议,最终挽救了克努特的生命。在我们看来,全世界的中央银行家们现在似乎有点‘让熊死’的心态(熊就是经济)。他们似乎宁愿让经济死亡,以避免通胀预期去锚的任何风险。”
简单地说,经济发展得怎么样,人们的投资组合可能就变得如何。现在可能是时候找一个更加通熊性的动物园管理员,或者一些具备同情心的人士了。问题是,除了幼小的北极熊之外,所有的市场人士都肯定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么,为什么市场每次收到通胀超过预期的提醒都会抽搐?
皇家伦敦资产管理公司的多资产主管特雷弗·格雷瑟姆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说:“这是人们内心渴望战胜历史经验的尝试”,“如果三年前你对我们任何人说,如果没有英国政府对能源价格采取限价行动,我们将看到英国22%的通货膨胀率,我们不会相信你。抑制通胀政策是一个巨大的制度变化。人们仍然希望通货膨胀是短暂的和暂时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
除了2008年式的股票下跌之外,这一切还导致了美元汇率,以及通常风险比较低的政府债券市场的巨大波动。一些分析家担心,债务市场中长期存在的结构性缺陷正在变得危险。美国银行将美国国债的裂缝描述为“今天对全球金融稳定的最大威胁之一,可能比2004-2007年的房地产泡沫更糟糕。”
如果债务市场风险的涟漪不受控制,量化紧缩——这一美联储削减其应对危机时期过于庞大资产负债表的过程,可能会被证明是将这个市场推向危机边缘的主因。
我们都应该希望不会这样,这些技术性问题对非专业人员来说很多都是白噪音。但格雷瑟姆说得很简单:“不管是量化紧缩还是新冠危机对中央银行万恶的误导,都是一样的。”事后诸葛亮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现在越来越清楚的是,市场被中央银行过度奢侈地支撑了太长时间。纠正这种不平衡将不断引发丑陋的下跌和具备迷惑性的熊市反弹,这是2008-2009年危机的特点。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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