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于田野乡间的古建筑群,依稀可见旧日的辉煌。
穿越千年的存在——江西的古村落一定可以承载你无处安放的灵魂。享有“千古第一村”美誉的流坑,走过十几个朝代辉煌的历史,走过一千多年时间的沧桑,最后走向了我们;而在尚未被商业发掘的湖坪古村落,砖墙瓦缝中随处藏有明清时期的古老故事。这些古村,令多少人魂牵梦绕,又会带给你怎样的冲击?
江西乐安,这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地方,不仅有着江西特色的红色文化,还有着遍布于修竹田园间的古代村落群——流坑,就是当中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
黄昏村庄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气中,河岸边新建的房子,将古建筑层层包围。
流坑古村,位于江西省抚州地区乐安县西南部,北距县城38公里,西距所属牛田镇8公里,四面青山葱郁,绿水环流,体现了中国古村落依山伴水的传统风水理念。
村口附近有大片枝干遒劲的古樟树林
古村始建于五代南唐年间(937年—943年),为董氏单姓聚居的血缘村落,自北宋朝廷佑文轻武之机,董氏倾其资产兴建学馆,广育人才,从此科甲鼎盛,官宦如云。明代中期以后,董氏家族转而经商,控制了乌江的竹木商运,巨额财富的积累让流坑村再一次走向繁盛,直到清晚期逐渐衰败,流坑村曾经辉煌的历史造就了其“千古第一村”的美誉。
龙湖是村中的内湖,四周的古建筑倒影在水中。
初夏的一个黄昏,霏雨初霁,我们站在东华山上第一次俯览这座古村。“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清澈的乌江从远方逶迤而来,环抱这宁静的村落。被雨水滋润得绿油油的稻田生气勃勃,一座座黑色的马头墙鳞次栉比,井然有序,七个码头在乌江边一字排开,每个码头都正对着一个巷口。码头石阶上,小孩子们光着屁股打水;浣妇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说着长短话儿,敲打衣服的棒槌声回响在河面的上空。
龙湖上的廊桥是村里老人们文化活动中心,打牌的、剃头的,一条懒洋洋趴在地上打盹的狗作为前景,整个画面充满了农村特有的安静休闲的气氛。
雨滴滴答答敲在瓦背上,透过窗棂看到天空仍是墨黑一片,还未到五更,窗外的巷子里已经听到晨起人们的脚步声,横跨村口龙湖的廊桥上已是熙熙攘攘,挑着新鲜蔬菜瓜果的、拎着鸡鸭鱼肉的,讨价声、吆喝声充满乡土气息,不到六点,早市就散了,老人们摆开台凳,摊开牌局,一天的休闲生活开始了。
雨点飘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清晨的龙湖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雨点飘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作为村中的内湖,南北走向的龙湖将村子划分为东西两块,东部建筑是村庄的精华所在,房屋从南向北延伸,七条东西向的巷道与龙湖旁一条南北向的竖巷相联,形成七横一竖的梳子形状,而大巷又由许多小巷交叉相通,状若棋盘。而七条横巷,东建码头,西设望楼,即可接纳江风,又可防御外敌,布局非常之讲究。
下午廊桥桥头的猪肉档只剩下最后最后一块肉,卖肉的也已经跑到旁边打牌去了,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显眼地横放在肉案上。
跨过龙湖来到东岸,这里的棋盘街浓缩了明清建筑的精髓,260多座青砖灰瓦、飞檐翘角的古建筑高低错落,高高的马头墙昂首朝天,与蓝天为伍,与清风为伴,默默俯视着小巷来来往往的过客和他们的故事。
龙湖畔的文馆倒影在湖水中,如梦如幻。
这些明清建筑群中,有古典别致的民居建筑,有宏伟大气的祠堂建筑,有精致小巧的庙宇建筑,还有牌坊、戏台、书院、桥梁、古井等各种蕴含丰富中国文化内涵的建筑物,爱尔兰,琳琅满目,走过了流坑村就如同浏览了一部中国古建筑大全。
飞檐翘角的徽派建筑特色
从“里仁门”入口可以通往棋盘街
一狮一狗动作协调,相映成趣。
流坑村的民居皆为一层半的砖木结构,其格局多为二进三开间,一堂一厅,明代多前堂后厅,清代多前厅后堂,堂前均有较为狭小的天井,既供采光通风之用,又取四水归堂之意,也就是俗话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设计无形中把人与天衔接起来,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意境。
大宅院的门楣、屋檐依旧保存完好,村民们大多还在里面居住。
老宅老人老故事
据说流坑人还喜欢在天井内放养乌龟,乌龟经常在沟渠里活动,起到了天然疏通的效果,所以不管多大雨,天井里的水都能快速排出。
老宅子内是孩子们玩耍的天地
走在长长的小巷里,雨水把脚下的鹅卵石地面洗得发亮,墙角的鹅卵石缝间,一簇簇的小草和小花柔软了坚硬的卵石。村民说这些卵石不仅防滑而且能够脚底按摩,难怪村里的老人们个个都天庭饱满、红光满面。
雨水把脚下的鹅卵石地面洗得发亮
雨天的小巷并不寂寞,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农夫扛着爬犁牵着牛儿从身边经过,背着书包欢呼跳跃的孩童们笑声回荡,走街串巷的妇女老人们大着嗓门聊着家常,浓浓的田园生活气息充斥在长街短巷的每一个角落里。
被雨水笼罩着的古村
巷道两旁房檐上滑落的水珠敲打着路边的青石板,青石板下是贯通全村规划统一的下水道,雨水和生活水经生物净化后一起汇入了龙湖,最后再汇入乌江下游。这些古村古镇的排水系统不仅美观大方,而且科学实用,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荒草丛生的董氏大宗祠
建于南宋年间的董氏大宗祠曾经是村内最大的祠堂,可惜民国时期毁于北洋军阀的战火。如今大宗祠遗址内只剩下敦睦堂中的五根花岗石柱和一些残垣断壁矗立在荒草从中,低层的乌云下冷风呜咽,寒雨连绵,抚摸着柱身,仿佛可以听到萦绕在废墟中长长的叹息和哭泣声。
祠堂门口也是村民们聊天的最佳场所
远处,忽然飘来一阵阵鼓乐声,循声而至,原来是村内的古戏台正在上演着传统的傩戏。傩戏,是流传在乡村的一种驱鬼逐疫的仪式,流坑傩舞,据传源于流坑董氏第六世祖董敦逸。
来到古戏台时天正下着大雨,除了我们几个人外几乎没有其他游客,空荡荡的剧院内只有一个老人在舞台上表演着傩舞。
雨天,没有游客的戏院空空荡荡,戏台上只有一个老人戴着面具跳着傩舞,昏黄的灯光下,长长的身影寂寥地投影在地板上。休息间隙我来到了后台,一位老者坐在脱下的戏服面具旁静静的抽着烟,随着时光慢慢的老去。
孤独的坚守
如今,流坑的傩戏班已经今非昔比,戏班收入微薄,许多年轻人都出外打工,没人愿意呆在这里,只剩下几个老人仍在坚守着这份职业,正如中国许多传统文化一样,他们也正面临着断层的边缘。
鱼眼镜头中的村庄
距离流坑村大概17公里处的湖坪村是一个尚未开发的明清古村落,和流坑村一样,这里四周群山拱挹,村内溪水潺潺,因为村中地势南高北低,所以大片的古民居散布在南面地势较高处。
村口的池塘
村民多为王氏一族,漫步在村内,悠长的鹅卵石铺设的小巷连通着各类高大的祠堂、牌坊和古民居,村中心水塘旁,三座古朴高大的门楼倒影水中,历经了历代风雨冲刷,门楼后面的房屋已破败不堪,往日的繁华盛世只能散落在残留的砖墙瓦缝中。
正在帮忙办喜事婚宴的村民
细雨中回首这些古村,古老的建筑依然侵润在潮湿的水墨里,褪去华丽的外表,曾经的绚烂已随乌江流逝,剩下的是更多寻常人家的烟火和质朴的乡情。
祠堂与牌坊相结合是湖坪古村建筑的一大特点,几乎每座祠堂都有牌坊。
村内四处可见这些精美的建筑,可惜大多已荒芜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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