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们一行去敦煌,专为考察、交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从敦煌机场到市区,也就20分钟的车程。“敦煌者,盛大、辉煌也。敦煌是个小城市,人口仅20万;敦煌又是个大城市,面积31200平方公里。”接机的当地同仁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3万多平方公里呢!”我们这些从“小地方”来的人惊得咋舌。进入市区,透过车窗看出去,天空湛蓝深邃。傍晚的敦煌,文静得像个懂事的小姑娘。晚霞映照着楼宇,街上人流如织,车来车往。这哪像是只有20万人口的城市?街道的整洁有序以及满目可见的绿植,一种奇异的似曾相识,敦煌让我一下子提起了兴致。
第二天,主人引我们来到了敦煌市文化馆及非物质文化展示馆。眼前是一座临街而建、由三幢五层大楼组成的楼群,足有2万多平方米,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可见当地对文化的高度重视。
文化馆内,民乐演奏厅、戏曲排练厅、剧场、舞蹈房、书画室等设施一应俱全,装修考究。尤其是那华丽的剧场,曾举办过全国非遗保护会议及国外一流剧团的演出。走进宽敞的排练厅,我们再也挪不开步了。一位导演正指导五六位业余演员排练一出敦煌曲子戏。副馆长魏彩艳介绍,曲子戏是敦煌独有的传统戏曲剧种,亦称“小曲戏”“小调戏”,传承千余年,大多表现神话故事、历史传说及民间社会生活等。
正在排练的曲子戏,演绎的是一个县太爷偷懒、避事、不作为的故事。日上三竿,有民众击鼓喊冤,而县太爷尚在梦乡。府内的丫环实在看不下去,去叫醒县太爷。导演反复纠正演员的动作和神态,一举手、一投足、一问答,既充满了谐趣,生动勾画了那个县官的嘴脸,让人忍俊不禁,拍手称好。同行的几位,沉浸其间,下意识地学着表演起来。
参观完敦煌市非遗展示馆,我们和当地六七位国家级、省级非遗传承人座谈交流。这些传承人各个身怀绝技,他们中最长者年近八旬,最小的已逾不惑。“我们先来出南腔北调吧。”年龄最小的老陈开了腔,原本的座谈会变成了“擂台戏”。我方积极“应战”,以具有6000年历史的《河阳山歌》开场。精短的唱词、简明的节奏,让人身临其境,仿佛穿越到了远古时期。老陈早有准备,只见他掏出板和梆子,为一位老阿婆演唱《绣荷包》伴奏。老阿婆的唱腔,明显带有秦腔的味道,高亢婉转,绕梁不绝。
双方你来我往,好几个来回。一边小桥流水,一边险峰深谷,彰显了南北方戏曲艺术风格的迥然不同。轮到老陈了,他站在会场中间,清清嗓子,气沉丹田,为我们演唱了由他自编自创的曲子戏——《总书记来到了敦煌》。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演唱,让我们如醉如痴。在交流、讨论非遗传承保护经验时,我们的耳边依然萦绕着曲子戏激昂的旋律。敦煌非遗传承者们对当地这一艺术瑰宝的热爱深深感染了我们。
在三危中学,我们又见到了学唱曲子戏的孩子们,他们穿着传统戏服,身姿翩翩,演唱流畅,有板有眼,看得出非一日之功。
此番丝路之行,我收获满满,感慨良多。非遗是什么?看得见的是文字,听得见的是声音,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是人的精神。敦煌曲子戏,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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