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10年期美债收益率收于1.287%,已连续第四个交易日下跌。反映未来三十年通胀预期的30年期盈亏平衡通胀率跌至2.18%一线,创3月以来最低水平,5月时该利率最高曾达2.41%。
在美元走强的市场背景下,美国长债收益率的螺旋式下跌显得更加复杂。
为了更好地解释这个问题,除了回顾历史经验,我还糅入了一些自己对本轮货币政策周期特征的理解(财政主导)。
引言
我们先从最简单的一个长期利率拆分做起。美联储副主席克拉里达(Clarida)曾在一次2019年的演讲中为我们做好了功课。
也就是说,如果长债收益率下行了,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
预期的实际短期利率在往下走,对应美联储短期货币政策的高度宽松,或者鸽派表态。
预期的通胀率在往下走,对应通胀与通胀预期下行。
期限溢价下行,其中通胀风险溢价下行对应投资者对未来通胀的担心消褪。
好的,那么我们现在把这个公式套用上去,看看能不能看出些长债收益率往下掉的苗头。
首先,预期的短期政策利率在往下走吗?显然没有。
这不是驱动长债收益率往下掉的因素,因为美联储在6月FOMC议息会议上的表态和管理利率调整是被视为鹰派表态的,并且点阵图的前移和短期利率的上行也是切切实实的,此外,美联储也承诺过不实施负利率,这意味目前已经处于零利率下限的政策利率没有下行空间。
其次,预期的通胀率在往下走吗?从动态变化来看,一季度在往上而二季度在往下。
美联储在6月FOMC时对通胀的修辞仍然是“暂时性”的,此外,会议上对高通胀情况并没有表现出容忍度。财政和经济增长预期的见顶也对预期的通胀率构成了反压。
最后,我们再来拆解第三项——期限溢价。
克拉里达对期限溢价的解释是——债券持有人需要承担持有长期资产(比如长债)的风险,因为长期资产对利率和通胀波动的风险敞口更大。
期限溢价中的通胀风险溢价理解起来比较容易,但是所谓的“实际风险溢价”就是一个复杂的大箩筐了——因为期限溢价减掉通胀风险溢价的剩余部分全都堆在这个“实际风险溢价”里面。
那么什么东西会影响实际风险溢价呢?比如——因为有人在买长债,把长债收益率买下去了,这就影响了实际风险溢价。
克拉里达将其拆成四个因素:
1. 通胀风险溢价往下走,这个和上面提到的预期通胀下行其实是一回事。
2. 美联储在买长债,导致市场上长债供给变少,长久期资产风险下降。
3. 全球投资者在买长债,美债收益率如果相比于欧日等其他主权国债较高——日美和欧美利差有吸引力就会吸引外资买。实际上背后的因素是日美、欧美(甚至中美)的货币政策分化所致,反映在利率上就是利差预期和期限溢价差预期导致的资本外流,这与汇率问题也强相关(美元升值)。
4. 对冲股票风险。自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当股票回报率低且为负时,债券回报率往往高且为正,因此债券一直是一种有价值的直接对冲股票风险的工具。
再来看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Ben Shalom Bernanke)的意见。他认为,期限溢价反映了对长债风险度的认知变化以及动态供需变化。
其中,从历史上看,风险度的感知中最重要的风险就是未预期到的通胀风险。
此外则是经济前景与货币政策前景。衰退会导致期限溢价上行,经济预测者之间的分歧也会导致期限溢价上升——这意味着未来利率的不确定性会加大,所以他建议大家看MOVE指数。
而就资产的供需变化这一因素,大致与克拉里达表达的相同,强调了美债作为安全资产和流动性资产储备的“硬需求”长期存在。
小结
两位美联储领导都给大家做好功课了,看来本轮的长债利率下行是通胀风险回落以及期限溢价收缩所致。
本文源自智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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