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解体发财「苏联解体损失的财富」

人们一直重复问这样一个问题：苏联那点儿GDP是如何撑起超级大国的地位的？其实，GDP只是衡量一国经济的一个标准，实行计划经济的苏联在这个标准下就十分吃亏。就拿1975年来说，当年美国GDP达到16889亿美元，苏联只有6859亿，只占到了前者的40.6%。实际上根据专家估计，如日中天的苏联在当年的经济至少达到了美国的69%。然而如今再看，经济市场化多年的俄罗斯GDP反而连美国的1/10都不到了——不是美国更强了，而是逐渐走出苏联影子的俄罗斯真穷了。

如今，1人民币大概可以换10卢布，而1美元则可以换多达65卢布。记得以前开玩笑时喜欢跟朋友打赌，输了要给十块二十块“赌金”（当然只是说说而已）时总喜欢问一句“要越南盾、泰铢还是卢布”——卢布甚至一度成了“不值钱”的代名词。卢布的落寞恰恰反映了俄罗斯当今经济的乏力，然而在二十多年前，情况却绝不是这样的。

苏联卢布曾经是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货币之一，在1989年10月28日以前，卢布比美元还值钱，那会儿1美元大概只值0.6卢布。虽然两种货币各自的单位价值几经涨跌，但汇率却一直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内浮动。然而恰恰就在1989年10月28日这一天之后，卢布出现了首次幅度较大的贬值，汇率足足变成之前的三倍（由美元：卢布=1：0.6变为1:1.8）。

按理说，经过漫长的争霸，20世纪80年代末期苏联的综合国力遭到了极大的损耗，丢掉面子，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货币的汇率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然而，这次卢布贬值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同一张纸币购买力的下降，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各国趁虚而入，悄无声息地从苏联偷走了数以万亿计的财富。

1988年中旬，戈尔巴乔夫在政治上的改革遭遇重大挫折，转而将注意力放到经济上来。恰好在这个阶段，社会主义大家庭内部发生了剧烈的激荡，这令许多东欧国家甚至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开始把“向西方资本主义看齐”作为理想的发展目标。或许是或多或少地受到了这种思潮的影响，戈尔巴乔夫在他随后到来的经济改革中加入了许多西方化的因素，其中很重要的一项任务便是实现金融自由化。为了配合这项改革，苏联废除了原本的固定汇率制，开始实施双重汇率制。

值得注意的是，单一固定汇率制、单一浮动汇率制和双重汇率制彼此不分优劣，各有长短，但后者对国际投机性资本给一国经济带来的冲击有较高的抵御力。我们不难看出，苏联当局做出这个决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接下来的经济改革创造条件。然而，长期实行计划经济的苏联在金融自由化这一块十分缺乏经验，当金融市场猛然开放、外资一拥而入时，莫斯科几乎是处于不设防的状态的。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苏联高层接下来祭出的昏招才更让人着急。

自由市场被打开后，苏联原本的经济秩序被完全打乱，为何让每一个苏联公民都得到实惠，对经济改革充满信心，戈尔巴乔夫开始大搞国企私有化，手段也十分简单粗暴——财产平分。资料显示，在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完成后，每一位苏联公民都获得了价值在10～15万的证券化财产。这样的做法实际上十分鸡肋：凭空从头顶上掉下一大笔钱，砸到谁头上都是一件开心的事儿，但这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钞票，而是账面上的证券。

熟悉历史的朋友大概会觉得这种手段十分眼熟，没错，苏联解体后，叶利钦在“休克疗法”中也用到了类似的“资产均分”的方式，每个俄罗斯人都得到了一笔同样性质的财富。不同的是，考虑到当时俄罗斯卢布的严重贬值，每个人分到手里的钱，购买力也就相当于两双高档皮鞋；而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中，每一位苏联公民分到的财富仍价值约4万美元，这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当金融市场被打开后，西方国家的著名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和保险机构等纷纷涌入，紧锣密鼓地编织着遍及苏联每一个角落的网点。他们为上门的顾客提供优质的服务、真诚温暖的微笑、舒适的环境和免费的咖啡，那当真是把手握证券和钞票的苏联人当成上帝了。苏联民众很快便发现这些银行不但服务周到，不用像之前那样排队，而且利息也比国家银行高得多，因此纷纷选择将资产存入这些外资银行中。那段时期的苏联市场看似活跃非常，实际已陷入一种亢奋的无序状态中。

不仅如此，西方投资者又以高额利息为诱饵，通过工程等渠道从苏联各大金融机构借贷卢布。可以说，苏联自上而下都在舒舒服服地享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然而，这世上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当苏联人开始习惯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赚钱”模式后，他们已经被西方人套牢了。

苏联前脚刚一解体，国际社会便开始出现了一种声音，那便是“卢布需要重新定价”。数不清的西方经济学者、机构甚至是政府纷纷站出来指责苏联把本国国力吹得太虚了，“苏联国有企业根本没有自生能力，债券也被严重高估”，总而言之，反正“死无对证”，西方国家怎么说都是对的；铺天盖地的指责引起了俄罗斯人的恐慌，政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卢布已经被西方投资者们悄无声息地做空了！

越是遇到问题便越没有底气，越没有底气便阵脚越乱，阵脚越乱会令问题变得越严重，俄罗斯握着从苏联继承而来的巨额资产，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西方的“声讨”下，昔日珍贵的苏联国企证券价格开始持续下跌，民众慌忙抛售；民众对国企政权信心的丧失导致后者出现了暴跌的状况。在这轮贬值中，西方国家以极低的代价便从俄罗斯人手中偷走了苏联数不清的国家资产，顺便还还掉了所有的卢布债务。后来根据估计，这笔资产的总价值在28万亿美元左右。这是什么概念呢？苏联整整70年努力积累下来的成果中的绝大部分被西方用短短几年便偷走了；那么代价是什么呢？区区数亿美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