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日前指出,中国国债和地方政府债券均存在流动性低的问题。此外,地方债还存在投资者群体狭窄、信用风险文化薄弱、监管结构分散、缺乏披露、债务管理能力有限等凸出问题。IMF提到,中国地方债发行说明书通常只有8-10页,而美国市政债券一般都超过300页。(注:地方债在美国被称为市政债,由州和郡、市镇、学区等地方政府及其下属机构发行。)
IMF驻华首席代表席睿德(Alfred Schipke)指出,目前中国70%的未到期国债均由银行持有,通常银行会一直持有至到期,这意味着流动性非常低,而且流动性主要集中在短期国债上。
不过,席睿德表示,实证分析表明,中国国债收益率蕴含的信息有所增加,与国内宏观经济与全球金融市场的联动越来越紧密。
“中国的国债收益率对我们预测宏观经济面越来越有用,这是一个好消息,跟美国一样,收益率曲线可以显示出市场对未来的预期。”席睿德在北大国发院朗润·格政论坛暨《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新书发布仪式上说,“央行要调整短期政策利率的时候,这些利率也越来越快的可以传导到长期债券利率上,传导机制越来越有效,有利于提升金融体系的整体效率。”
和国债相比,流动性问题在地方债上表现更为明显。2017年中国固定收益市场达到74.5万亿元(约11万亿美元),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90%,规模仅次于美国和日本,其中,地方政府债券约占中国固定收益市场的20%。IMF的研究发现,目前超过3/4的地方债由商业银行持有。
投资者群体狭窄是限制地方债流动性的主要原因。《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一书中指出,从理论上来说,长期机构投资者如共同基金、人寿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等应该是长期地方政府债券的自然持有者,但是,这些投资者在目前的市场上基本不存在。与此同时,仅对持有至到期债券的息票支付免税,交易激励较为有限。这进一步导致地方债难以转售,投资者因此不太愿意投资。
此外,外国投资者持有中国地方政府债券的比重几乎为零。不过,随着中国债券被纳入全球基准指数,这一比重预计会有所增加。
信用风险文化薄弱是地方债面临的第二个问题。《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还指出,中国地方政府债券的评级存在缺陷,各省的信用评级区分不明显,大多数地方政府都获得AAA的评级,这与他们的增长前景、债务比率和财政基本面并无关系。地方债定价可能存在其他非市场因素,包括地方政府可能在商业银行的大额存款中施加定价权的情况。此外,尽管省级政府根据预算法对所有地方政府债务负有全部的、明确的责任,但现行法律不允许省级政府违约。人们普遍认为,在地方政府出现偿债困难时,中央政府将会介入。
第三个问题是信息披露不充分。IMF在《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中称,中国地方债发行的说明书通常只有8-10页,许多地方政府未能披露或仅提供了有限信息,相比之下,美国市政债券一般都超过300页。
IMF指出的第四个问题是地方债监管结构分散。地方债市场同时受到几个部委和机构的监管和监督,且每一个部门处理的都是不同方面的问题。虽然这在各国都很常见,但是中国的特点是责任重叠(债券交易)和监管差距(如披露和解决方案)。地方债在场外交易市场和交易所市场交易,两个细分市场的共存本身并不构成问题,但目前的限制已经为价格扭曲创造了空间并影响了不同平台的交易(例如,类似工具存在价格差距10-20个基点)。
第五个问题是债务管理能力有限。IMF在《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中指出,虽然财政部提供了指导和协调(例如协调发布时间表避免发生跨省挤占),但这些努力可能并不总是与各省的融资需求一致。缺乏中期预算框架增加了未来几年地方债配额的不确定性,使得债务管理在长期基础设施项目面前更具挑战性。
《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认为,需要采取更广泛的措施来改善地方债交易,包括对相关的金融市场基础设施进行重大升级、提高监管的协调性等,与此同时,推进财政改革,有助于解决政府间结构性失衡问题,并加强地方政府不太谨慎的预算外借款。
《中国债券市场的未来》由IMF编辑出版,撰写人覆盖了IMF的经济学家以及我国国内多个部委和机构如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财政部等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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