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发达经济体特别是欧洲、日本等实施负利率政策的经济体国债收益率快速上升,全球负利率债券规模从2020年末18.38万亿美元的历史最高位大幅回落至4.54万亿美元,甚至较2021年末的11.31万亿美元也下降了60%。当前,负利率债券规模极速缩减,对全球经济持续增长产生重要影响。主要关注以下三点。
第一,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转向加快,推高国债收益率。2021年1月,美国CPI同比大幅上涨7.5%,欧元区调和CPI同比增长5.1%,均创40年来新高。面对经济持续高通胀,欧美央行开始收紧货币政策来遏制炙热的通货膨胀,债券需求转而下降,进一步导致债券价格下跌、收益率上升,负利率债券规模锐减。在欧洲地区,英国央行加息25个基点至0.5%,并计划启动缩表,停止对到期债券进行再投资;欧洲央行将于2022年3月底停止“紧急抗疫购债计划”(PEPP)项下的净资产购买,促使不同期限欧债收益率纷纷上涨。其中,德国5年期国债收益率由负转正,从2021年底的-0.50%升至2022年2月11日的0.01%,五年及以上期限的欧元区债券转为正收益率。同时,日本五年期国债收益率自2016年负利率政策实施以来首次突破零水平(图1)。
第二,未来随着货币政策实现正常化,负利率时代将渐行渐远,有助于激活利率的价格信号作用,高效引导企业投资。从短期看,支撑欧元走强。随着欧美货币政策转向,流动性从极度充裕向中性转变,促使负利率债券规模持续下降,进而阻止固定收益债券资金持续外流,并吸引大量投资组合流入欧元区。从长期看,摆脱负利率有利于经济持续复苏。负利率政策是中央银行在危机时期稳定宏观经济的特殊手段,但负利率同时导致资本配置不当,银行盈利能力下降,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和信贷创造受阻,并损害了货币市场运作。随着国债收益率摆脱负值区域,货币政策传导渠道将会逐渐畅通,有利于强化逆周期调控能力,助推宏观经济持续复苏增长。
第三,负利率债券规模锐减加大了高负债经济体债务风险。伴随欧洲中央银行向鹰派转变,希腊和意大利为代表的欧洲高负债经济体借款成本飙升,促使政府债务风险加大。在新冠疫情冲击下,意大利实施大规模财政刺激计划和一系列政府救助方案,导致政府债务规模从2019年占GDP的134.8%增至2021的153.5%。一方面,随着欧洲中央银行在2022年3月结束PEPP项下的净资产购买,负利率债券规模将会逐步下降,意大利政府通过低成本发新债还旧债的方式将难以为继,债务风险问题逐渐显露。另一方面,政府债券的走势会波及企业信贷,负利率债券规模缩减推动信贷融资成本攀升。当前,高评级欧元借款人的融资成本自2020年6月以来已首次超过1%。
(点评人:中国银行研究院 吕昊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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