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忘记白人暴徒的恶行。我仍然能想起非洲裔居民惨遭枪杀横尸街头。我现在仿佛还能闻到烟味、看到火光,我仿佛仍能看到非洲裔的商店被烧毁,听到飞机在头顶飞过和人们尖叫的声音……我每天都在回忆这段大屠杀的历史,我们的国家可能会忘记这段历史,但我不能。”
——107岁的维尔拉·弗莱彻女士
当地时间5月31日,美国迎来了一个不寻常的百年纪念日。
整整一百年前的1921年5月31日至6月1日,美国俄克拉何马州塔尔萨市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塔尔萨大屠杀”。
这也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种族屠杀事件”之一。
当时,在一则诬称一名非洲裔男孩试图袭击一名白人女孩的新闻煽动下,塔尔萨市数千名白人暴徒对非洲裔居民大举施暴,甚至出动双翼飞机携带土制炸弹对当时有着“黑色华尔街”之称的格林伍德非洲裔社区展开狂轰滥炸。
最终,35个街区的1200多栋非洲裔商铺和住宅被夷为平地,曾经繁荣兴旺、自给自足的“黑色华尔街”从此不复存在。
屠杀更是导致当地非洲裔居民至少300人被杀害,超过800人受伤,数千人被逮捕,近万人无家可归。
然而一百年过去了,这段历史在美国却从未被正视,类似的悲剧仍在不断上演……
百年之间:历史从未被正视
上世纪20年代,塔尔萨市的格林伍德社区曾是美国最富有的非洲裔社区,有着“黑色华尔街”之称。
美国密歇根大学教授斯科特·埃尔斯沃斯如此介绍该社区在非洲裔美国人心中的地位:
斯科特·埃尔斯沃斯:“(当时的格林伍德社区)对很多非洲裔来说,是一个可以实现美国梦的社区。”
大屠杀发生前,格林伍德社区有大约200家非洲裔拥有的注册企业,包括酒店、餐馆、杂货店、美容院、电影院和银行。而如今,在同一个地区,非洲裔拥有的店铺仅剩十几个,几代非洲裔的财富就这样被这场大屠杀抹去了。
由于当时的陪审团将塔尔萨事件归咎于非洲裔社区,这起骇人听闻的种族屠杀惨案就此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此后长达百年时间里,没有任何白人被追究罪责,非洲裔受害者至今未获任何补偿。相反,当地社会对这段血腥历史始终讳莫如深,连大屠杀幸存者的后代也对此一无所知。
塔尔萨居民比利·帕克:“我们被教导不要去想那件事,什么也不要做。你懂的,就是讳莫如深,我们要闭上嘴。”
用埃尔斯沃斯教授的话说,在美国白人社区中,塔尔萨大屠杀被隐瞒了近半个世纪。“官方记录被盗、被损毁,报纸上的文章被剪掉,塔尔萨的白人报纸从未提到过这件事情”。
虽然2001年俄克拉何马州议会通过了所谓“塔尔萨种族骚乱和解法案”并创建了一个纪念基金,但是美国政府拨给的资金很少,而且也没有任何立法规定对大屠杀幸存者或受害者以及幸存者后代进行直接的经济补偿。
大屠杀幸存者特蕾西·吉布斯:“大屠杀的幸存者从来没有收到任何补偿,从来没有获得任何救济。”
就在塔尔萨大屠杀百年纪念日到来前夕的5月初,俄克拉荷马州的共和党籍州长凯文·斯蒂特刚刚签署了一项法案,限制公立学校开设会让任何个人“因其种族或性别而感到不适、内疚、痛苦或任何其他形式的心理痛苦”的课程。
有人将此举斥为“俄克拉何马州的一个污点”。
百年之后:正义仍未伸张
事实表明,在大屠杀过去百年后的今天,塔尔萨的悲剧仍无尽头。
2016年9月16日,当地非洲裔男子特伦斯·克拉彻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死于白人警察枪下。事发地距离当年的“黑色华尔街”不到三英里,而克拉彻的曾祖母曾在当年的塔尔萨大屠杀中侥幸逃生。
开枪射杀特伦斯的白人女警察贝蒂·谢尔比曾在事发几天后被控一级过失杀人罪。但仅仅八个月后,谢尔比便被无罪释放。
现任塔尔萨市警察局局长温德尔·富兰克林是非洲裔,这让当地非洲裔居民有了些许安全感。但研究显示,由于大屠杀的惨痛经历以及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塔尔萨市非洲裔居民对警察的信任度仍然很低。
塔尔萨市社区组织者格雷格·鲁滨逊认为,非洲裔担任警察局长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格雷格·鲁滨逊:“公民监督体系或(对警察的)问责机制并没有形成,我认为这才是我们真正‘摔跟头’的地方。”
就在十多天前,塔尔萨大屠杀幸存者和幸存者的后代出席了美国国会众议院一个小组委员会的听证会。他们要求起诉大屠杀的责任者和肇事者,并就这一事件寻求赔偿。
最年长的塔尔萨大屠杀的幸存者维尔拉·弗莱彻在听证会上痛诉:“我已经107岁了,但从来没有见到过正义。我祈祷有一天能见到。”
特伦斯·克拉彻的妹妹蒂芬妮·克拉彻也在听证会上表示,国会不能让哥哥死而复生,也不能让数百名在塔尔萨大屠杀中遇难的非洲裔同胞复活,但国会可以通过法案,确保剩余的大屠杀幸存者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丝正义。
策划丨王坚
记者丨王红岭
编辑丨张玲 朱宛玲
签审丨尚娟 王坚
监制丨关娟娟
来源:央视新闻客户端 环球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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